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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著协名家会员作品展播丨N0.046丨王培静:又闻布谷鸟声

加入时间:2021/5/19 9:51:54   来源: 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 
 

又闻布谷鸟声


作者 /王培静  赏析 /剑花  朗诵 /朱勇


每年的初夏,寂静的夜晚,总能听到从远处传来咕咕、咕咕的布谷鸟声。


傍晚去家后的郊野公园散步。由于昨天刚下了一天的雨,天蓝树绿,空气清新,一个人大步走在林荫道上,心情格外的放松。这时又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咕咕、咕咕的布谷鸟叫声,听上去这叫声特别地亲切。


这几年搬郊区住了,听到这叫声不足为奇,原先住城里的万寿路和东大街时,也听到过这布谷鸟的叫声。这鸟叫声好像刻进了我的记忆力。


图片来源于网络图片来源于网络


思绪把我带回到了小时候的鲁西南老家,春天到麦收时节,是农民最难过的日子。储藏的粮食吃的差不多了,小麦还没有成熟。风调雨顺的年月还好,要是赶上头年大旱,谁家储存的粮食也不会多。


记忆中,小时候吃过多年的返销粮。所谓返销粮就是春夏之交粮食不够吃时,国家粮库低价卖给农民的库存旧粮。品种就是地瓜干和玉米。


印象中,那样的日子里,通往于林粮库的路上,地排车在路上排成了队,人们三三两两说说笑笑,那阵势和情形就像送亲或迎亲的队伍一样。


虽然那粮库的粮食存放了好几年不新鲜了,甚至有的长了霉斑,但洗洗晒晒还能吃,总比饿肚子强多了。


那时我们小孩子星期天或放学后,挎上篮子到地里割草,交到队里能换工分。一个生产队里有几百亩地,一年四季耕几遍地,全指望牛棚里的那十几头牛,看牛们吃上嫩草的那个香劲,就像人们过年吃上肉时那么过瘾。吃了一冬天的干草,它们也早想换换口味了。


早晨出来时天气还好,不冷不热的。到了中午或下午,太阳照的刺眼不说,热的我们光向树荫下跑。望着有些发黄的麦稍和望不到边的天空,心里想,离吃上新麦做的头一顿面条的日子不远了。


这时会从不远处传来咕咕、咕咕既凄凉又有些哀伤的布谷鸟叫声。


我们男孩子不但学布谷鸟叫,还能和它对话:


咕咕,咕咕,你吃什么?

咕咕,咕咕,我喝糊豆。

咕咕,咕咕,你要什么?

咕咕,咕咕,我没媳妇。

咕咕,咕咕,还吃什么?

咕咕,咕咕,最想吃肉。


那时村里的光棍比较多,男孩子长大了最大的问题是娶不上媳妇。


图片来源于网络图片来源于网络


那时候的夏天夜晚,劳累了一天的街坊邻居,老老少少、男男女女都出来乘凉。母亲讲赶考的举人住了黑店如何脱身的传说,下东北回来的人讲在外的见闻。那时我望着满天的星星和深邃的夜空想,外边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?


这时,黑暗的远方,又传来了布谷鸟那宏亮而有些单调的哀鸣般的叫声。


这些年,乡亲们的日子过好了。许多人家种地瓜、苹果、核桃挣了钱,不但天天能吃上肉,还可以天天喝上小酒。几乎家家都住上了新房,有些人家还在县城买上了楼房。耕地再不用牛了,耕、种、收都用上了机器,既快又省力。村里没有了一个光棍。但村里的人口越来越少,寂静的夏日再没有小时候那样的热闹景象了。


离家三十多年了,家里的老房子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。但每次回家,我总要踏进齐腰深的野草,走到那地基上去站一站,从记忆里找寻自己年少时的那段难忘时光。


作品赏析


想必布谷鸟的声音,大多数的人都不会陌生。由此鸣叫牵出一段乡愁,个中的味道似乎就别有一番风景了。在《又闻布谷鸟声》中,你能听到作者儿时的记忆在与布谷的鸣叫对话,从旧日的苦涩中感怀新时甘来的变化;你能听到土路上拉返销粮的地排车的吱扭声,听到耕牛嚼新春嫩草的咔嚓声,听到吃新麦磨擀出的面条的胡噜声。你能看到山村夏日的绿荫、泛黄的麦梢和镶满星星的夜阑,从中读出农家人辛勤劳作和苦中有乐的质朴味道。作品篇幅不长,语言朴实,走笔细腻入心,以白描的手法在记忆里寻找年少时的难忘时光,给读者留下了生动深刻的印象。尤为称道的是,笔触三十多年后家乡发生的变化,日子过的越来越红火,回应了“又闻布谷鸟声”的文题,赋予叙事联想的内涵和外延。(剑花)


作者简介

王培静,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会员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北京小小说沙龙会长。曾获冰心图书奖、第五届全国冰心散文奖。有百余篇作品入选《读者最喜欢的散文100篇》《军旅散文年选》。作品被译成英、日等国外文字。出版有作品集《怎能不想你》等20部。


赏析嘉宾

剑花,本名卢建华,退休老兵。诗歌、评论偶见报端,并被多家融媒体转发,作品多次获奖。


朗诵者

朱勇,多年探索声乐与语言艺术工作,在电台、电视台多档节目中担任解说和主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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